边疆党旗红｜“人民满意的公务员”高荣的回家路
澎湃新闻记者 高宇婷
今年6月25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领奖的192名“人民满意的公务员”中，西藏自治区林芝市墨脱县背崩乡地东村党支部书记、第一书记高荣几乎是最后一个回到家的。
从北京到西藏墨脱县地东村，高荣陆陆续续用了20天。他途中分别在拉萨市、林芝市、波密县、墨脱县“80K”（扎墨公路通车前，距波密县80公里的地方，当地人称之为“80K”）以及墨脱县城中转停留。
近日，澎湃新闻记者跟随“边疆党旗红”采访组一行在墨脱县采访了解到，因为赶上雨季，持续强降雨天气引发的塌方、滑坡、泥石流损毁了扎墨公路，高荣的回家路才如此漫长。
尽管如此，对于老墨脱人而言，这样的行路难和扎墨公路2013年通车前相比已改善太多。据墨脱县交通局相关负责人介绍，预计今年年底，扎墨公路整治改建工程将完工，届时这条公路抵御自然灾难的能力也将有所提升。
被打乱的行程
高荣20天的回家路是这样的：6月27日，他从北京飞回拉萨。6月28日从拉萨乘坐大巴到达林芝。
正常情况下，他本可以从林芝下辖的波密县坐车，沿扎墨公路返程，大约4小时就可抵达墨脱，但因为恶劣的天气，行程被彻底打乱。
林芝市。澎湃新闻记者 朱伟辉 图
全长117公里的扎墨公路从林芝市波密县扎木镇到墨脱县城，因修路太难，2013年10月31日才正式通车，墨脱也成为我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。
六月下旬，进入雨季的墨脱县受持续强降雨天气影响，山体滑坡、塌方、泥石流频发，扎墨公路部分路段被损毁，车辆无法进入墨脱。
高荣只得在林芝先住下，等待公路恢复通车的同时，还在林芝市做了一场事迹报告。
嘎隆拉隧道口处的墨脱公路通车纪念碑。 澎湃新闻记者 朱伟辉 图
7月9日，“边疆党旗红”采访组一行抵达林芝市和高荣汇合，并于当日下午赶到波密县，为第二天进入墨脱做准备。
7月10日，采访组一行从波密出发，顺着扎墨公路向墨脱行进。这条路虽然建成时间不长，但因地质灾害频发，路况并不理想，部分路段因塌方损毁严重，不时出现落石、涉水路面。沿途还要穿过海拔4200米的嘎隆拉雪山，经过蚂蟥路段。
嘎隆拉隧道。澎湃新闻记者 朱伟辉 图
嘎隆拉隧道全长3360米，因条件不允许，隧道至今还未通电。外面下雨，隧道里满是雾气，看不清前路，只得小心慢速行驶。在扎墨公路跑上一趟，对“跋山涉水”这四个字有更深的体会。
汽车在山路上行驶了2个多小时后，采访组抵达扎墨公路曾经的重要中转站墨脱县“80K”。汽车开到这里已是不易，再往前，扎墨公路已被泥石流、塌方阻断，继续前行只能徒步。
体力好的话，徒步进入墨脱要整整一天，再从墨脱县到地东村还要半天。因时间关系，采访组在“80K”短暂采访高荣，之后先返回波密县。当时天色已晚，高荣在“80K”住下，打算第二天继续赶路，“村里还有好多事，要赶紧回去。”
无法阻碍的回家路
七月的墨脱雨势不减。如果在室外，衣服很快就被打湿，但在高荣眼里却是小雨，不用打伞。
7月10日在“80K”的高荣。澎湃新闻记者 朱伟辉 图
过去的几十年，不论出去开会，还是外出采购、办事，高荣无数次翻越眼前的一座座山，这条路再熟悉不过。路通也好、不通也好，他都得回家。
站在扎墨公路上，高荣看着眼前云雾缭绕的群山，眼里有敬畏也有不屑，敬畏那些无法掌控的灾害，不屑这难走的路，墨脱人凭着毅力走了百十年。
7月11日一早，高荣和墨脱县委组织部的几位干部一大早就从“80K”出发了。前方发来的照片和小视频里，他们戴着草帽、穿着雨鞋、背着行李箱和书包走在扎墨公路上。
7月11日，高荣背着行李箱徒步回墨脱的路上。张兴军 图
同行的墨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张兴军仔细数了数，从“80K”到墨脱县城这段路，沿途大的塌方6处、小的15处，共21处塌方。扎墨公路从K107至K113之间这段，塌方较为集中，路基基本没有，看不见路，期间还有碎石不断掉落。
一行4人互相扶持向墨脱方向前进。7月11日下午4点、走了8小时后，高荣和同行伙伴坐上了墨脱县来接他们的车。
7月11日，高荣一行4人徒步回墨脱时，扎墨公路路况。 高荣 图
7月11日，高荣一行4人徒步回墨脱时，扎墨公路路况。 高荣 图
7月11日，高荣一行4人徒步回墨脱时，扎墨公路路况。 高荣 图
尽管路途奔波、行路艰难，但在高荣看来，这比起没通公路之前已经好了太多。“扎墨公路没通的时候，我们也走这条路，那时从‘80K’走到我老家（地东村），走的快也得3天。”高荣说。
因为塌方、滑坡，从墨脱县到地东村的路还是不通，高荣又在墨脱县城呆了5日。在县里完成一场事迹报告会后，7月16日，他先坐车向着地东村方向前行，半路到了只能步行的地方，又徒步2小时才走回去。
村里，建鱼塘、小康示范村民房改造等一堆事情正等着他处理……
不过，这样的路况很快就能有所改善。据墨脱县交通局相关负责人介绍，预计今年年底，扎墨公路的整治改建工程将完工，届时这条公路抵御自然灾难的能力将有所提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