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“牛头”的牛头巷

　　呼和浩特虽然地处塞外，但并不缺少土地，人口偏少，但人们建造房屋和城市的时候，还是喜欢集中在一起。这样才有“人气”，才会热闹有趣。居民住宅集中在一起，大家相互帮助，方便照应；商铺买卖集中在一起，招揽顾客，生意红火。所以才会出现像归化城这样，街道分布广泛，人流又密集的古老城市。于是很多小街小巷映入人们眼帘，大家利用小街巷穿流在众多的房屋之间，形成自己独特的回忆。

　　 牛头巷里的牛王庙

　　呼和浩特市人都听说过“汇豪天下”这个小区的名字，小区位于旧城西侧，靠着西河，整齐的单元楼房让整个小区充满了大都市的味道。而在这个小区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，或者说还是一片老旧房屋时，这里就有许多的街道和故事。

　　今天要说的是牛头巷，牛头巷原本位于小西街与三官庙巷之间，与当年的大兴太巷和宁武巷平行。而如今，虽然牛头巷依然还是一条小巷，但已经成为“汇豪天下”小区当中一条南北贯穿的普通道路。来往的行人不再是归化城里的老老少少，而仅限于小区里的居民和客人了。

　　时光荏苒，很多东西都会发生改变，犹如这条小巷一样，充满变化与故事。牛头巷，一个看似质朴的名字，但若追溯历史却有许多的来历。据载：该巷原有牛王庙，门楣上画着金牛星。牛头巷长150米，宽2.9米。这样的巷子，想要追溯历史，恐怕也有二百多年，当初的牛王庙是什么样子，供奉着什么神仙，恐怕也只能从众多的传说中寻找答案了。

　　今年78岁的老人刘俊峰说：“在我的老家土默特流传着和牛有关的故事。传说最早时候的人间是没有牛的，牛是天上的神兽之一，专门传达玉帝给人间下达的指令。但老牛憨厚，还有些粗心，在一次传令的时候，错把人类每天吃一顿粮食的旨意，传达成一天吃三顿粮食。玉帝得知这个消息非常生气，一天吃三顿粮，人类自己怎么能种得出来，于是就把老牛贬下凡间，专门帮助人们耕种，老牛死后的牛肉也成了人类的食物。虽然老牛传错了旨意，但它来到人间却是任劳任怨地帮助人类。于是人们为了表示对牛的尊重和感恩，就建造了牛王庙，专门感谢牛的付出。”

　　而牛王庙门楣上的金牛星则和另一个广为人知的神话有关。老人继续说道：“金牛星，也就是天上的星座，别以为只有外国人关心星座，其实中国人所说的夜观天象，就是在看星座，而金牛星就是一个牛头的图形。天上的金牛星和牛郎织女的故事有关，七仙女下凡的事情被王母娘娘发现，就让她在天上织锦，永远和董永分开，而金牛星正直勇敢，非常反对王母的决定，又受到织女的嘱托，于是就下凡陪伴在董永身边，后来金牛星驮着董永和孩子上天寻找织女，成为一段佳话。”牛王庙上的门楣就是以牛头为象征的金牛星，于是牛头巷的名字就一直沿用下来。

　　 牛头巷里的四合院

　　牛头巷位于归化城的西面，算是远离市中心的偏僻地段。所以这里的商铺不多，住户也偏少，算是归化城里较为清静的小巷。而这个不足二百米的小巷里也就三四户人家，家家都是四合院，很是气派。

　　因为拆迁而搬入汇豪天下的老人贵双还依稀记得当年巷子的模样。他说：“你说的牛王庙，我没有见过，也许到我记事的时候，牛王庙早就不在了吧。这个巷子里有几处大的四合院，原本是有一个蒙古族的参领居住的。四合院非常规整，院门都是红漆的木门，旁边还放着石头做的门鼓和高高的门槛。平时这个木门总是半掩着的，里面有个链子挂着门，人们出进的时候，会先摘掉链子，随后再反身挂上。透过门缝，可以看到里面的照壁，但却看不到院子里的样子。参领虽然官职不大，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官员，在老百姓眼中，他们的院子和生活都好像是另一个阶层的。不过我的年龄偏小，没机会见过人家，但对那气派的院子还是印象深刻。”

　　除了这个参领是因为官员的身份，有自己独立的四合院外，巷子里还有几户人家，也都住的是四合院。贵双说：“但那几户人家是干什么的，我就不清楚了，也没有听家里长辈说过，但一般情况下，无论是什么家庭都会在四合院里种些植物和花草。就在某一年里，报纸上刊登了‘铁树开花’的新闻，这铁树就在牛头巷的一间四合院里，几乎身边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，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熙熙攘攘地跑去人家院子里看热闹。俗话说‘千年铁树开了花’就代表非常稀罕少见的事情，何况是真正的铁树开了花呢？那个年代消息闭塞，这样的新闻可是具有爆炸性的，我估计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，都会跑去人家院子里观摩一下。那时还是小孩子的我，更是兴奋得不得了，跑去观看，可没想到根本没有看到‘花’，只看到了一颗样子奇怪的植物。现在才知道，小时候印象中的花朵和真正的铁树花是有差距的。”

　　 牛头巷里的有趣事

　　不过，人是有流动性的，这也致使牛头巷跟着一起变化着。当年的牛王庙不在了，后来的四合院也就渐渐变成了大杂院。

　　对此还有些印象的周俊说：“年轻的时候，和工厂里的几个小伙伴处得好，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，我们都是义不容辞地上阵。其中一位就住在牛头巷里，不过到这个年代，牛头巷里已经看不到真正的四合院了，都是黄土坯的围墙，和黄土铺的马路，四合院的院门早就不在了。再往里面走，看到的只有一层又一层的围墙，大家分别在自家的那间房门前，搭建凉房，凉房外面再建一层墙壁当院子，院墙和院墙之间留有窄小的走廊，形成院中院，家家户户也没有一个建房的章程，显得院子的空间特别杂乱。有的放碳、有的放自行车、有的放生活用品。总之，这里变成了大杂院。虽然院子变得凌乱了，但也变得热闹了，邻居和邻居之间十分亲近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了，一招呼就会出现很多人。也有了另外一番滋味。”

　　在归化城历史研究的著名学者贾勋先生眼中，牛头巷是和晋剧名伶苏玉兰有关的。曾经一篇《牛头巷里访名伶》的文章中就详细地记录了这位家住在牛头巷的晋剧表演艺术家。贾勋先生这样描述：“牛头巷还有一个有名的人物，那就是曾经粉墨春秋、香艳青城的晋剧名伶苏玉兰。在牛头巷北口路东的一条小巷里，只有两户人家，而靠里的那个门饰颇具古典风韵的人家，就是苏玉兰母亲的私宅。就青城菊坛而言，那些艺术名家，很少是真正土生土长的本地人，而苏老师却是一个罕见的例外。她从小除接受自己的舅父、一名唱丑角的艺人——杨巨才的蒙师式点拨外，主要还请流寓青城的晋剧名师，传授技艺。之后，很快登台，并辗转巡演于绥西各地。……应该特别指出的是，60多年前的苏玉兰，是众艺人中可谓貌绝群伶的一位女演员，她不仅天生丽质，扮相俊美，而且，具有相当深厚的演唱功力。在老戏迷眼里，她是一个能手。笔者儿时，多次看到她的演出。苏玉兰老师的唱腔极有韵味，在她略带鼻音的行腔里，有着中音区沙甜、缠绵又极稳健的特色。她主要以青衣应工，但也兼擅小旦与花旦戏，如在《翠屏山》里，她也能把潘巧云这样的花旦角色，演得入木三分。”

　　从贾勋先生的笔下不难看出，这位艺术家当年的风姿和艺术魅力，当然，她曾经就住在牛头巷里，而她故事也给这个安静的小巷增添了几分韵味和姿色。(记者李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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