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实际行动和光辉业绩诠释忠诚与担当
用实际行动和光辉业绩诠释忠诚与担当——武汉鼎同志先进事迹报告会发言摘登
黄土地最宝贵的财富
云霖琼
我叫云霖琼,是清水河县的县委书记。清水河县位于呼和浩特市南部,境内千沟万壑,土地支离破碎,是典型的黄土高原水土流失区。绝大多数贫困村靠天吃饭,人畜饮水依靠旱井和水窖里贮存的雨水。清水河县委、政府久久为功,一任接着一任干,经过长期的扶贫开发和脱贫攻坚,贫困发生率已由改革开放初期的90%下降到0.15%。
在脱贫攻坚这场伟大战役中,清水河县涌现出许许多多先进典型,为家乡父老乡亲脱贫致富奋斗了整整60年的武汉鼎同志,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个。
武汉鼎是土生土长的清水河县北堡乡大阳坪村人。刚参加工作时,作为一名兽医,他经常深入贫困村了解贫困群众的疾苦。贫困群众缺衣少吃,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,决心把帮扶贫困群众走出困境作为自己人生的奋斗目标。
为了实现这个目标,武汉鼎整整奋斗了60年。清水河县的山岭沟壑,布满他层层叠叠的脚印,清水河县的黄土地上,渗透着他的心血、智慧和汗水。评定高级畜牧师职称时,自治区农牧专家现场考察后感慨万千,一致称赞:武汉鼎把高水准的学术论文都写在了大地上!
60年来,武汉鼎倾其所有,把自己一生的精力,都奉献给了家乡的父老乡亲,他的故事令多少人潸然泪下;武汉鼎扎根黄土地,长期实践,在脱贫攻坚路上留下的脚印闪闪发光,值得所有党员干部深入思考,借鉴传承。
武汉鼎长期深入基层一线,扎根贫困山乡,与贫困群众鱼水情深,对贫困群众的疾苦和需求了如指掌。他始终能够准确把握时代脉搏、始终能够根据贫困群众最迫切的需求对症下药,精准帮扶。
针对当地牲畜品种差、个体小、效益低下的现实,武汉鼎从外地引进优良种畜,不断对当地牲畜进行改良。他曾在一片质疑声中,将盆地青的近五百只土种公羊全部去势,并引进新疆细毛羊进行杂交。使改良前体重只有20来斤的土种羊,提高到60多斤,创造了盆地青1万只羊收入达到20万只土种羊收入1.6倍的奇迹。
针对清水河县广种薄收、贫困群众粮食不够吃的问题,他从山西吕梁引进“蓄水聚肥耕作法”,并在他帮扶的暖水湾村全面推开后,有效解决了水土流失的问题。次年秋天,就创造了马铃薯亩产从不足2900斤提高到8000斤乃至上万斤的奇迹。他在暖水湾村推广的“三三制”种植法,实现了草多、羊多、肥多、粮多、钱多的良性循环,使暖水湾的人均收入由1987年的113元提高到2017年的8700元以上。
党的十八大以来,在县委、政府的大力支持下,他把自己半个世纪以来积累总结的脱贫致富经验进一步发扬光大。通过产业扶贫、科技扶贫、教育扶贫、精准帮扶、发挥党员干部示范带头作用等措施多管齐下,配套运用,产生了惊人的聚合效益。到今天,全县已经发展出海红果、小香米、米醋、黄米、胡麻油5大地理标志产品;形成林果富民、旅游富民等10大富民产业。清水河也成为全国绿化模范县,拥有了全国最美乡村、全国风景旅游特色名镇。
在武汉鼎的心中,始终把贫困群众利益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上,而家庭的安乐,个人的荣辱得失,在他看来无足轻重。60年人生路上,他多次放弃优越的工作和生活条件,一心一意投入扶贫的伟大事业中;60年风雨兼程,无论面对工作中的艰难险阻、还是亲人去世的巨大悲痛,他都能够做到毫不动摇,不断奋进。
武汉鼎是实现人民美好生活目标奋斗的践行者。他把自己的一生,无私奉献给了家乡的父老乡亲。他的大部分收入都花在了贫困群众身上。退休后的25年里,他从微薄退休金里累计省出40万元投入到扶贫工作中。他徒步下乡的行程就达3万公里,先后为30多个贫困村办起了科技夜校,推广了25项农牧业实用技术和35个优良品种,受惠贫困户高达1.2万人。
如今武汉鼎老人已经80多岁了,但他依旧步履匆匆,奋斗在脱贫攻坚的第一线。这两年,老人又把帮扶的重点放在了易地安置、转移进城的贫困人口身上。他在贫困户集中安置的移民小区建立了武汉鼎工作室,组织五色志愿者服务队帮助贫困群众解决生活困难和就业问题,引导农村贫困群众适应城镇生活。
武汉鼎常说,人总得有点精神和追求,没有精神和追求,就会得软骨病。他把自己一生的追求概括为一句话:党强、民富、村和,我服务,甘愿做一名孺子牛。在武汉鼎的带动下,清水河县脱贫攻坚工作涌现出那顺等一大批先进典型。武汉鼎精神,无论过去,现在,还是将来,都将是我们清水河县最宝贵的财富。我们要弘扬武汉鼎精神,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!
情满暖水湾
严琼
我叫严琼,是清水河县城关镇韩庆坝村的村委会副主任。我是四川成都市人。1986年,我嫁到清水河县暖水湾村。在来清水河县之前,我爱人对我说大草原蓝天白云,一望无际,十分美好。但真正来到这里,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。天哪,这哪里是我梦想中的大草原!风沙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,山上连一棵树都没有。下了班车后,我和爱人走了十几里山路,翻过了三道山岭,才来到暖水湾村。来看新媳妇的村民穿得破破烂烂,大闺女的鞋上还打着补丁。
和村里其他人一样,我的婆家也住在土窑洞里,炕上补丁摞补丁的铺盖和地下几个坛坛罐罐就是全部家当。晚饭前,婆婆像挖宝一样,从小口坛子里挖出一小碗白面,又哆哆嗦嗦倒回半碗,给我下了碗面片儿。婆婆见我不吃,端起面说:“孩子吃吧,这是咱家最好的东西。”这碗面片,竟然是对我这个新媳妇的优待。村里人每天只吃两顿饭,都是以土豆和葫芦为主,掺点莜面、小米,再加上点儿油盐。中午,壮劳力在地里烧几个土豆就顶午饭了。结婚后,公婆怕我待不下去,把下蛋的母鸡都给我杀了,但期望和现实的巨大落差,让我越来越思念家乡、思念父母。
结婚后不久,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长辈给我送来200块钱,说省城来的小姑娘嫁到这么个穷地方不容易,让我置办些生活用品。八十年代的200块钱对于农村来说可是天文数字,我当时就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婆婆告诉我,这位大爷名叫武汉鼎,是县城来的干部,为了帮咱暖水湾脱贫,常年住在村里,连兽医站站长也不当了。后来我才知道,全村26户人家,每一户他都接济过。给村民的牲口看病,也是他倒贴钱。记得1991年秋天,我婆婆突发脑血栓,我们全家急得团团转,那时武大爷正在我们村里,在他的帮助下及时送到医院抢救,总算抢回一条命。
家里为了救治婆婆,不仅花光了积蓄,还欠了一屁股债,本来就很穷的日子越发艰难。婆婆病情最重的半年,全靠武大爷接济买药。每次,武大爷都要骑自行车赶50多里山路去县城买药,按时把药送到我家。那年冬天大雪封山,自行车根本没法骑,他连推带扛,10里的山路走了2个多小时。当他背着药箱推开我家窑洞门时已经冻成了雪人。来年春天,大爷给我家送来了4丸安宫牛黄丸,每一丸都装在绸缎盒盒里,比戒指盒儿还精致。听说这是治疗中风的特效药,贵得很,4丸药就得花480元钱,那可是武大爷半年多的工资啊!
还有一年夏天,连续几天阴雨连绵,睡梦里,我听见“轰隆”一声,跑出去一看,原来是村里最穷的张觅成家的土窑被冲塌了一角。武大爷连夜带着党员和村民进行抢修,并找地方安顿好张觅成一家6口。然后,武大爷回县城找土地局批下地基,很快帮张家盖起结实的新窑,还掏出500元钱,送给他置办家当。搬进新家后,张觅成夫妻流着泪,紧紧握住武大爷的手说:“好人呀,我一辈子也没想到会住上这么好的家呀!”为了帮助张觅成家尽快脱贫,武大爷帮他先养母猪,又把猪崽儿卖了换成了大羊,就这样经过几年的打拼,日子总算有了起色。如今,张家已经有40多只大羊,每年的毛收入也有3万多元。
1992年春天的一天晚上,睡梦中我听见有人喊我公公的名字:“高元,快起来,我给你家送小鸡来啦!”开门一看,原来是武大爷骑着自行车连夜给我家送来50只小鸡。他对我公公说:“我看你那儿媳妇有点儿文化,想教她学养鸡。”接着,武大爷连夜教我怎样给小鸡防疫点药,怎样饲养管理。没几年,我养的鸡从50只发展到800只,规模越来越大。通过养鸡,我成了远近闻名的致富能手。
武大爷不仅帮助我发展生产,还有意识地在政治上培养我。他经常送来报纸和杂志,我们爷儿俩共同学习、交流。1991年我入党后,武大爷语重心长地说:“一家富了不算富,大家富了才算富。严琼啊,你现在是党员了,应该好好琢磨一下咋才能把外地的好东西引进村里,带领大家共同过上好日子。”听了武大爷的话,我决心走出去看看。正巧我从报纸上看到山西有篇通过养殖杜泊羊致富的文章,于是我开着面包车,来回4天从山西把7只杜泊羊带回了暖水湾村。从那时起,我带着村民一起养羊,大家都赚了钱。
武大爷为村里考虑得很长远,有意识地培养我们几名党员。我当选村委会副主任后,为修通村里的一条断头路。大爷领着我们到县里跑项目、跑资金并鼓励我们说:“为了给老百姓办事不要怕麻烦”。路修好时,武大爷欣慰地说:“我有接班人了,暖水湾村有你们几个年轻人我就放心啦。”
近几年,我承包了县里近2万亩荒山生态治理项目,武大爷再三提醒我,造林队招工时,不能忘了那些贫困群众。农闲时,我不仅把本村和周边贫困群众带上,还从益民小区的贫困人口里招了90多个工人,每人每天挖坑种树平均能挣300块钱。两年下来,周边群众和贫困户从我承包的荒山治理项目里领到的工钱就有40多万元。
这些年来,武大爷不仅帮助我家走上富裕道路,还支持我带领暖水湾的父老乡亲共同脱贫致富奔小康。从武大爷的身上我深深地感到,能够帮助别人是一件多么高兴和自豪的事。我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,成长为一名为老百姓服务、带动贫困户脱贫致富的共产党员和村干部。这一切,都离不开武大爷的帮助和培养。他像一盏明灯,照亮了我人生的道路!在这里,我想向您说一声:“大爷,您辛苦了!”
我眼中“不称职”的父亲
武斌
我叫武斌,是武汉鼎的长子。在我的家乡呼和浩特市清水河县,父亲武汉鼎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。提起他60年扶贫济困、帮助上万百姓脱贫致富的故事,不知有多少人被感动得热泪盈眶。然而,在过去很多年里,在我和弟妹们眼里,他却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,甚至有些不近人情。
父亲是一名兽医,是农村人比较羡慕的职业,收入比较高。按理说,完全可以让全家人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,但我家的日子却过得非常艰苦,父亲很少把工资拿回家里,大部分都接济了贫困群众。后来,他当了盆地青公社兽医站的第一任站长,提出了防病和治病相结合的办法,使贫困群众给牲畜看病的支出大幅下降,四处蔓延的疫病也迅速被控制,但他从过去每次出诊都有现钱的“活收入”,变成了每月只有37元的“死工资”,他却毫不在意。
记忆中,父亲的工作永远干不完,经常一两个月不见人影。为了尽快改良当地畜种,在爷爷久病缠身、日渐垂危时,他仍然坚持到山东引进种驴。一路和毛驴挤在一节货运车厢里行程数千里,下火车后,又赶着毛驴翻山越岭,步行了170多公里,当他挂着一身驴粪渣子、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时,爷爷已经去世半个月了。
因为父亲基本不管家里的事,我从12岁起,就帮母亲挑起了家庭重担。小时候不理解为啥他给非亲非故的外人花钱那么大手大脚,对自己的家人却这么小气?难道,他看不见别人家有放衣服的躺柜,而我家只能装纸箱里?难道,他看不见别人家炕上都有饭桌,而我家碗筷却放在补了又补的烂炕席上?难道,他看不见家里粮食不够吃?为啥还要一次次把那些来兽医站办事的干部和农民留下吃饭?难道,他看不见全家七八口人一年四季的开销,全靠母亲耕作的几亩旱地勉强维持?为啥不把工资拿回家里?
1982年入冬前,盆地青公社沟掌村生活困难的高德元老人光着脚赶着毛驴,怀里抱着个骡驹子来到兽医站。原来,母驴得了产后热,骡驹子因缺奶奄奄一息。父亲一边给母驴看病,一边让我刚生孩子的妻子用奶水救骡驹子。在父亲的眼里,骡驹子的命比他孙子的命还重要。父亲看到高德元老汉冻得缩成一团,两只赤脚密密麻麻布满裂子,二话没说,出去就给他买了一双球鞋,这可是我羡慕了多少年也不敢买的奢侈品。几天后,高德元穿着新球鞋,拉着驴,赶着骡驹子高兴地回去了,而我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打满补丁的破鞋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从小到大,父亲你从来没给孩子们买过一双鞋,我和弟妹们至今穿的还是母亲给做的布鞋。他对我们如此小气,给外人却出手这么大方,这还是我们的父亲吗?父亲见我不高兴,耐心开导说:“你们穿得再不好,也还有穿的,而他连烂鞋也没有,他比你们更需要。”父亲说得在理,但年轻的我却听不进去。
1978年春天,摇铃沟村存放的莜麦籽种发了霉。父亲要把我家的好莜麦换给村里做籽种,母亲说啥也不同意,趴在莜麦口袋上哭着说:“这是我们一家人全年的口粮,你拿走了我们咋办?”父亲开导母亲:“我们大不了吃一年赖莜麦!如果不给他们兑换,全村40多户人家今年没法种地,明年就断粮了。你说咱们能不管吗?”听了这话,母亲拽着粮袋的手松开了。结果我们全家吃了整整一年的劣质莜面。
1992年父亲退休,全家人搬到了县城。我们劝父亲开个兽医诊所,凭借自己的技术挣点钱弥补家用。他这回还真听了我的话,筹备开诊所。只不过,兽医诊所不是开在县城,而是开到了贫困村大阳坪。不是为了挣钱,而是为了帮助贫困户,有时还倒贴医药费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仔细想想,父亲也不是不爱自己的亲人,也不是不管这个小家,就是放不下山沟里那些贫困户,放不下贫困群众。爷爷去世后,他几天不吃不喝,跪在坟前嚎啕大哭。父亲与母亲的感情也很深,母亲病重的最后五六年,一直是父亲精心照料。最后,母亲是在父亲怀里闭上眼睛。可是当我从父亲怀里接过母亲,给母亲换上寿衣时,看到母亲身上穿的内衣都是补丁摞着补丁,令我无比心酸!父亲长跪不起,老泪纵横。但母亲去世第三天还未出殡时,他一大早却突然失踪,众人担心他伤心过度出事,四处寻找,可就是找不到,直到半夜,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。一问,才知道,他又往返50公里去大阳坪村科技夜校讲课去了。
细细回想起来,母亲,是这个家里最理解、也最支持父亲工作的人。前年清明节,父亲又一次跪在母亲坟前,老泪纵横地对我说,“你妈跟着我没过一天好光景,为我做了一辈子牺牲。”
如今,父亲老了,耳背了,背驼了,腿脚也不利索了。常常看他挽起裤腿,搓揉着两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累累伤痕,我的心一阵阵刺痛,我知道,这都是几十年来翻山越岭摔的、磕碰的。我劝父亲:“爸呀,您为父老乡亲劳累了一辈子,该停下来歇歇了!”可他心系百姓的情怀始终未变。
2016年4月6日,83岁的老父亲突然晕倒,因多器官功能衰竭住进重症监护室,三次被下达病危通知书,9天后才苏醒。转入普通病房不到两个星期,他就不顾医生和家人反对,坚决要出院,不让出院就要绝食。无奈之下,我只好送他回家。结果两天后又不见了,直到县老干局打来电话才知道,父亲自费买了两万块钱的玉米良种和地膜,让老干局派车帮他送到韭菜庄乡座峰村扶贫。这时我才恍然大悟,原来他急着出院是怕误了农时。
大病之后,父亲专门把我叫到身边,郑重地交给我两座奖杯,一座是1983年被国家三部委评为“少数民族地区和边远地区先进科技工作者”奖杯,另一座是2014年被中共中央组织部授予“全国离退休干部先进个人”称号奖杯,他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:“我没啥留给你们的,这两座奖杯要好好保存,这是我一生的荣耀,是党和人民对我们的认可,要世世代代传承下去。”这时,我才彻底明白,父亲一辈子舍小家顾大家,不是对家人无情,而是心有大爱。他的情,他的爱,早已融入父老乡亲身上。父亲这辈子,就是为家乡千千万万父老乡亲活着的。
他用文明火种照亮山乡窑洞
孙燕
我是清水河县广播电视台的一名记者,但第一次接触武汉鼎老人不是因为采访。那是1995年的夏天,我当时在清水河县团委工作,协助武汉鼎老人组织开展全市“传播文明圣火,推进扶贫开发”为主题的大学生暑期“三下乡”活动。
8月的一天,武汉鼎老人带着内蒙古农业大学的30多名学生前往北堡乡后大井村。途中,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,瞬间山洪顺沟而下,道路冲毁,我们的车被困在了半道。正当所有人束手无策时,武汉鼎却神奇般的联系来一台装载机。风雨中他指挥若定,用车斗子把学生们一个个送到对岸。然后,他带着我们踩着湿滑的山路,步行20多里,直到深夜才满身泥水地赶到后大井村。等到了老乡家里,我们都已经累瘫。就是那一次,武汉鼎老人风雨中的形象,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。我能感觉到,只要他想为群众办事,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。
治贫先治愚,扶贫先扶志。大概没有人比常年驻扎在贫困村的武汉鼎老人更能领悟其中的含义。20年多前,大阳坪村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,许多家长不愿意供女孩子念书。
自从大学生来到这里,小山村沸腾了。村民们眼界开了,心里亮了,思想观念和行为习惯悄然发生着变化。武汉鼎老人让大学生和村里的娃娃们结成对子,还特别安排女大学生住进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中。并结合当地实际,自编自演了一些老乡们喜闻乐见的文艺节目。大学生们能歌善舞懂礼貌,国家大事、种养技术说得头头是道,令家长们十分佩服。大学生们描述着山外的世界,更让那些孩子们羡慕和好奇,改变命运的渴望在孩子们的心底就像火苗一样燃烧起来,朗朗书声和求知的灯火照亮了一座座山乡土窑。
当年,老牛坡村有个女孩叫陈美华,刚念到初中,家里就不供了,喜欢读书的她哭得两眼通红。武老知道后,马上给她家送去了几百块钱,并一再开导家长,终于让她又回到了校园。这个美华也非常争气,如今已从日本留学归来。现在在天津工作,是个让人羡慕的白领。在武大爷的帮助下,知识不仅改变了她的命运,而陈美华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村子里孩子们的榜样。
难怪有人说,他就像一根红线,连接着大山里的百姓和山外的学生。在武汉鼎老人帮扶过的贫困村,已经陆续走出了200多名大学生,许多村子由原来的大学生“空白村”,变成了今天的“大学生村”,光大阳坪村就走出40多名大学生。
提起武汉鼎老人当年资助孩子们念书的事儿,大阳坪村的武忠维就激动不已。他对我说:“20多年前,我家里3个孩子都想念书,但一个学期下来,就得五六百块钱。我穷得连化肥也买不起,咋能供这得起这么多娃娃?大儿子刚念到初中就念不成了。武汉鼎老人知道后对我说,‘不念书咋能拔了穷根?需要多少钱?我给你拿,再苦再难也不能耽误了孩子。’几年后,我3个孩子有两个考上了大学。大儿子考到内蒙古农业大学后,武老又去学校帮着跑下助学贷款。说真的,要不是他老人家,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不出两个大学生呀!”
武汉鼎常说,教育和科技是快速脱贫致富的法宝。因此,他特别重视在贫困村开办农民夜校。
暖水湾村,听起来是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地方,可是,这里高寒干旱,26户人家挤在一条小山沟里,村民的思想落后。好多年,人均收入仅仅只有100元左右。1985年,武汉鼎专门来帮扶这个村,刚开始,村民们根本不买他的账。有个村民曾笑着对我说:“当年就数我最能给他泼凉水了,认为他一没权二没钱,能给我们带来啥好处?事情也巧啦,那几天,我家的毛驴病啦。毛驴可是我家的顶梁柱,驮水送粪,拉田种地,哪一样农活都离不开它。我急得六神无主,只能每天祷告,可毛驴还是病得越来越重。武汉鼎老人知道了,马上跑到我家,给驴打针灌药。没想到,几天后,驴竟然好了,这下我可真的服了。心想还是武老说的没错,封建迷信害死人,从那以后,我就是农民夜校里最积极的那个人,还热情地招呼着全村的人都来上课。”
武汉鼎老人走到哪里就把农民夜校办到哪里,雷打不动,风雨无阻,定下的日期,从不失信。1998年腊月十一,老伴儿去世了。腊月十三就是原定他给大阳坪村民讲课的日子。去还是不去?不去,村民都在等着;去吧,老伴儿的后事还未料理,和孩子们说肯定都反对,再三思量,他还是强忍着悲痛,偷偷地去了。几个小时之后,大阳坪的村民们,又听到了他熟悉而略带沙哑的讲课声。
如今,80多岁的武汉鼎老人还是常年转战于贫困村,群众不脱贫,他就不松手。我经常在县城的大街上碰到他,他总是背着布袋子,拎着纸箱子,步履匆匆。寒暄过后,老人家总是告诉我说:“下乡去”。下乡去,这3个字简单而有分量,他早已把农村当成了自己的家,把村民当成了兄弟姐妹。
在武汉鼎老人乡下扶贫的历程中,有16个春节没和亲人在家团圆。要么是留守值班,要么是跑去给家畜急诊,大冬天背个药箱在大雪封山的路上滚爬是常事,摔跤跌碰更是家常便饭,至今他的腿脚上还留有摔打的伤疤。
给老大娘自费接通自来水、答应弥留之际的大爷帮小儿子娶媳妇、为薛海成即将瘫痪的妻子联系医院、给乡亲们送去最新的玉米种子……就是这样一些细微、琐碎的小事儿,武汉鼎一做就是60年,而且一直在做。
采访中,我常常思考:他的奖杯、奖状和证书堆了满满一窑洞,摞起来比我都高。他早就功成名就了,为啥不在家享享清福,还要不停地往村里跑呐?是什么力量让他如此执着,不顾家人的感受,不管别人的说三道四,义无反顾地坚守在脱贫攻坚第一线?
他老人家常说的一番话,让我久久回味。他说:“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,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。”等到我入了党,我就更加坚定明确地告诉自己要为老百姓做一辈子好事。我生长在农村,我太知道农民需要啥了,在我的心里,农民的事大于一切。农民高兴了,我就高兴;村民的日子过好了,我就开心。能用我微薄的力量,让乡亲们的日子越来越好,就是我最快乐的事儿。
经常跟着武汉鼎老人下乡采访,我还发现老乡们发自内心地喜欢他、爱戴他。我总也忘不了几年前,跟随他去大阳坪村采访时的一个情景:那天结束了采访,准备回县城,全村的人都来送他,很多人抓着他的手依依不舍。老人家也不停地劝着让大家回去,但乡亲们却送了一程又一程。到了村口挥手道别时,我看到夕阳的余晖正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,而他的眼里闪着泪花。那一刻,我的脑海里想起了著名诗人艾青的诗句:“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,那是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