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贵明：心针意线 刺绣人生
赵贵明在介绍刺绣作品。
赵贵明教外孙学刺绣。
一进鄂尔多斯市达拉特旗树林召镇颇有名气的“刺绣艺术家”赵贵明的“英明绣坊”，门旁墙壁上的一副对联“刺千针织远古画卷，绣万线绘今朝蓝图”便映入眼帘，一下子把我们带入了他的“艺术领地”。一间近200平方米的展厅里，挂满了各种刺绣作品，有结婚照、全家福、十二生肖图、家谱族谱图等等，尤其是《红楼梦》《西游记》《水浒传》《三国演义》这四大名著的100米长、90厘米宽的人物肖像刺绣图，技艺精湛，让人惊叹不已，使人深深体会到这个痴迷刺绣艺术50年的艺术家的执著追求。
从小人书中的人物开始
赵贵明今年61岁，自幼酷爱刺绣艺术，8岁时就能根据“小人书”连环画上的人物肖像进行临摹刺绣。他种过地、放过牛，1971年到海勃湾矿务局红旗煤矿当了工人、绘图员，1978年调回达拉特旗运输公司，来年又调入达拉特旗城建局设计室搞预算及设计。无论在农村、煤矿或机关单位，他从没有间断过对自己艺术梦想的追求。他不抽烟、不喝酒、不玩麻将，工作之余，一心扑在刺绣艺术上，飞禽走兽、花鸟鱼虫、山水风光、人物、动物，啥给他灵感就秀啥，凡是能绣出图案的东西他都要绣，有时竟能痴迷到走火入魔的程度，一口气能绣十五六个小时。他家的家具上墙壁上，随处都能看到五颜六色、各式各样、或大或小的刺绣作品。
不论走到哪儿，只要碰到与民间艺术有关的东西赵贵明就走不动。21岁那年他去北京出差时，无意间在王府井一家工艺美术店看到一幅图案为“万里长城”的艺术毛毯，太精美了，他一动不动地盯了足足半小时，揣一揣，摸一摸，爱不释手。“贵重物品，请您不要乱摸！”女店员向他发出了警告。他一看标签定价，售价1万元！一块艺术毛毯竟然这么值钱，这让当时月工资仅有30元的他感到十分震惊。打那以后，从小就有美术天赋的赵贵明又悄然萌生了做艺术毛毯的想法。谁能想到，由于他一直有哮喘的毛病，做了没多久就因过多接触皮毛粉尘使他几乎喘不上气来，无奈只好作罢。
赵贵明穿着很朴素，手头有两个钱宁愿买些刺绣方面的书籍看，也舍不得买好衣服穿。他除了读书自学外还经常四处奔波，拜师学艺，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老艺人们的指点，很快就掌握了刺绣艺术的基本技能，而且刺绣技艺日渐精湛。
成功凭的是细心耐心恒心
“刺绣的技法很多，我采用的是戳戳绣，这种绣法首先把要绣的图案画在布上，如果图案比较难，就用印纸印在布上，之后用笔形针穿好线，这种针针尖前面带了个眼儿，把线从针尾部穿进去，从针尖处的小眼儿里穿出来，再把绣布用花绷子撑起来，针在相应的图案上戳扎下去，再拔出来，移动位置再一针针扎下去，并根据图案的颜色变换不同的绣线……最后把绣好的东西用剪刀修剪就可以了。”赵贵明讲起刺绣的基本绣法来头头是道。
然而，刺绣说起来容易，做起来可就难了。刺绣的精髓在哪里？就是精细。千说万道，手熟为能。“搞刺绣是个慢工活儿、细活儿，那种干活大大咧咧、风风火火，甚至慌里慌张、三分钟热度、贪图名利的人是做不成这个行业的，我的成功凭的就是细心、耐心、恒心。”赵贵明说。
永远追求精益求精是赵贵明的座右铭。他对刺绣艺术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很高的要求，如果做不好，他连睡觉都不踏实。刺绣中经常会遇到花色和图案不太相称或稍有瑕疵的时候，赵贵明一定会拆掉重新改过来。在绣伟人肖像时，由于人工绘的图案必须复印在作品质地上才能刺绣，他觉得绣出的作品老是有些“粗糙”，绣了拆，拆了绣，整整折腾了一年才最终达到满意，即使这花费了他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也无怨无悔。一次，他给一位顾客绣了一幅“花开富贵”图，在制作中不小心将油渍沾到图案上造成了失误。业内人都知道，这个失误完全可以经过后期加工处理将其掩盖，但是他还是执意要求更换质地重新刺绣。
“在中华传统的古法刺绣上，我所知晓的还远远不够，还需要好好学习。”干到老学到老，是赵贵明最大的幸福。
1998年，退休在家的赵贵明开始琢磨和筹划绣四大名著人物肖像图。那阵子，他四处搜集查阅资料，采购刺绣彩线，忙得不可开交。如今展现在世人面前的《三国演义》《西游记》《水浒》《红楼梦》这四大名著人物肖像图，是赵贵明整整花了8年时间才完成的，有外地商人出资100万元想买走，被他婉言谢绝，他说：“刺绣是我的一种精神寄托，就是给我一座金山也不卖。”
能培养出一个热爱刺绣的人就知足了
随着年龄的增加，赵贵明开始考虑如何将刺绣这一传统技艺传承下去了。“现在的年轻人对于这些传统技艺，很少有人愿意去学。一想到我们这一代人老去了，没有人来继承，我就感到很痛心。”赵贵明时常为刺绣这行后继无人而担忧。好在，在他的启发和熏陶下，妻子、女儿、妻妹、外甥等都传承了这门技艺，常有四邻八乡的刺绣爱好者登门拜访，不论老少男女，他都来者不拒，倾心传教。“下一步将开办一个刺绣学习班，让有兴趣的年轻人来学，哪怕能培养出一个热爱刺绣的人，我就知足了。”赵贵明说。
赵贵明为人谦和，家居乌海市的一名徒弟回忆道：“当年我在乌海认识赵老师时，非常想学这门手艺，就壮着胆子找到他，问他能否收我做学徒，没想到他特别痛快地就答应了，非常随和，没有任何架子。”但他教徒弟非常严苛，他认为对艺术不能亵渎：“我教徒弟刺绣，每一个针脚都要做好，要想凑合，在我这里是过不去的，因为你绣的是艺术品。”
说起下一步有何打算时，赵贵明信心十足地说：“现在我正在绣一幅20米长的《清明上河图》，准备申报吉尼斯纪录，把这个完成以后还打算把《三字经》《民贤集》里的文字和达拉特旗境内的王爱召、秦直道、古长城等名胜古迹全部绣出来，希望能让人们感受到刺绣博大精深的美。”（张玉福）
(《小传》照片由赵贵明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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